Saturday, December 30, 2006

 

南方都市报:青春在网上晃晃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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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nBeta 视点·观察一个IT人的轨迹.
“那一天,我照例在320公共汽车上无精打采东张西望.车到北图附近,无意间发现路的右侧,新立起一块硕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没有任何图片,只有一 行红色的大字:‘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还有多远→向北1500米’.多年来我一直认为,‘瀛海威’公司的这个广告,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开始.”

“人到底为什么活着?”“我的信念是什么?”

年轻的阮鹏突然遇到了这两个问题,大学教育没能帮助他找到答案,大学以前的人生现在看上去似乎模糊一片,那时自我意识还没觉醒,“我”混沌地生活着,没有目标,没有方向.

他要好好思索,看了很多书.天津大学系统工程专业的理科生阮鹏从此变成了一个骨子里有文化的“好青年”,尽管他满口脏话,为了钱四处奔波,但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他的信仰,找到人生的意义.

1996年阮鹏碰到互联网,十年后,网民麦田找到了答案.

如果时光倒流,在1995年的中关村,你可以看见主干道白颐路的中央有一条小土沟,它自然形成了一条长达几公里的隔离带.行人横穿马路,需要先下到 小沟里,再走上来;或者像有的小伙子那样,紧走几步,‘啪’地跳过去.这时,如果你凑巧在320或332路公共汽车上抢到座位,那么坐在车里,看着窗外行 人千姿百态地穿过马路,不失为一种打发时间的好方法.但我似乎从没有这样的运气——在上下班的高峰期,我每天木然地被人群拥挤在车厢中间.面无表情,囊中 空空.”

阮鹏的回忆中,他命中注定,必然要去北京.大学里学的系统工程专业内容就是计算机、管理学和经济学三大块,结果毕业后尽管同学们各奔东西,从事的行当却都没跳出这三大块.阮鹏自命为“做IT的”,上世纪90年代初北京的中关村就是他们那些IT青年的“硅谷”.

1995年底,到北京快一年了,他和另外三个同学在人大附中租了一间15平米左右的办公室,搞了一个小公司.“我们几个人都不修边幅,因为熬夜玩电脑游戏后而哈欠连天.就这样的每一天,随着320或332路公共汽车的晃晃悠悠,我的青春晃悠向前.”

平淡的生活,很快就有了变化.

“那一天,我照例在320公共汽车上无精打采东张西望.车到北图附近,无意间发现路的右侧,新立起一块硕大的广告牌.广告牌上没有任何图片,只有一 行红色的大字:‘中国人离信息高速公路还有多远→向北1500米’.多年来我一直认为,‘瀛海威’公司的这个广告,标志着一个时代的开始.”

“其实在看到这个广告之前,我已经知道‘信息高速公路’是什么.但当时我对它的了解,还仅仅是‘知道’——因为互联网这类‘高科技’玩意,还主要在中科院或清华大学这样的专门研究机构中使用.类似我这样的平头老百姓,虽然做着IT,但对它依旧是听说过,没见过.”

“而‘瀛海威’公司的广告却第一次告诉我,互联网,已经离我很近!这让我有点吃惊,而就在这一愣神的工夫,320路汽车已经带着我从‘瀛海威’公司 门前经过.一些念头升起,又转瞬沉下.互联网虽然来到中国了,互联网虽然离我不远了,但这对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的生活依旧如常继续,如常的琐碎,如常 的混乱和看不见希望.”

中国的第一代网民是如何走进互联网的?

就当阮鹏在320路公交车上被瀛海威的巨大广告震动的同时,广东东莞一位24岁的年轻人正在为香港报纸上宣传的Internet概念所激动——通过一台电脑一根电话线居然能远程观察到外面的精彩世界.

林思明从华南理工大学毕业后,在东莞经营着电脑组装业务.他四处寻求可以上网的途径,1995年5月,听人说可以通过拨打美国长途电话,再登录美国 的英文网站.虽然这种1分钟要花20多元人民币的上网费用实在是太奢侈了,但他还是断断续续地通过这种方式上了五六个小时的真正“国际互联网”. 

1995年8月,他辗转听说国务院研究中心一个叫国联的下属公司有端口可以联上网络,便专程跑到北京,想拉条专线来东莞搞网络.当时国家没有关于互联网的相关政策,他跑去当地政府申请,一个办公人员用怀疑的眼光审查了半天,问是不是想跟国外的特务挂上钩.

“自然码”的发明者周志农在从计算机专业毕业11年后的1995年,才有了第一只MODEM,即使当时MODEM已经开始降价,但每只还是要花1100元.“买得最多的是银行和部队,个人用户全国大概只有几百人.”

“有意思的中文网站几乎都是台湾繁体字的,我开始研究繁体字的输入,那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只能到台湾的聊天室去‘请教’.台湾的网友一般都是 ‘国中’的孩子,言语中还经常带着对大陆的‘偏见’,所以,有时我一告诉他们我是大陆来的,他们就大叫‘***’,吓得都跑光了.后来在网上与他们比汉字 输入速度,没人能超过我.”

北京的冯博第一次拨号,则被吓坏了.

电脑发出一连串的尖啸,那是现在每个上网的人都知道的MODEM拨号声,但冯博的第一反应就是把电脑给关了.“此后每当夜深人静,我的电脑都会呼啸几声,将我老婆从梦中惊醒,过了半年,我才学会将声音关掉.”

1995年,上BBS只有两个功能:下载文件和写信.那时最出名的BBS号码永远都那么难打.因为总有成千上万的人打那一条电话线.终于有人发现深夜好打,于是上了闹钟半夜4点拨号登录.那时无数痴迷的人坐在电脑前,一遍遍按着空格或回车,两眼发直,希望屏幕上出现奇迹.

“接通的啸音一响,你的心都在颤抖.那时的BBS主要集中在北京、深圳和珠海.这些站在深夜换信,这样就可以在当地的BBS写信,让全国网民都能看到.我突然发现人原来在现实中是那么孤独,所以大家不计成本地要上网互相写信聊天交流,网络的魅力实际上是从这里开始的.”

我们的“IT人士”阮鹏坐在320路公交车上,被瀛海威的广告语弄得有些伤感.

身边明明发生着巨大变化,自己却没有参与其中的机会.但是,对于亿万中国人,互联网即将给每个人创造一片全新的天空.不过,在1995年,大家还要再耐心等一等.

1996年夏天的一天,阮鹏为客户买了一个modem,安装好硬件后,用Netscape浏览器访问 到Yahoo的页面.面对着一堆英文,他们眼花缭乱、不知所措.后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一瞬间,他们在浏览器窗口敲下一行字: www.playboy.com.于是,阮鹏有了第一次上网经验.

在首次访问playboy网站几个月后,他们的小公司里也有了一台modem,四个人对playboy,penthouse(阁楼)等几本杂志的网站玩得了如指掌,翻来覆去几乎同样的内容,使他们有点厌倦.

1996年冬天的一个晚上,在人大附中的那间小屋里,阮鹏他们四个人喝着“二锅头”,吃了公司“分伙饭”,公司正式关门歇业. 

疲惫的阮鹏回到了家乡成都.那段时间,他经常吃了晚饭,去附近大学里一圈圈地散步,一边思考自己的将来.与此同时,丁磊正在广州开始尝试网络,几年后“网易”诞生.

也几乎同时,做中文翻译软件“四通利方”的王志东在北京搞了一个论坛.他原先的用意是把这个论坛建设成“四通利方”软件的用户服务中心,但这个网站因为火爆的足球论坛而逐渐演变成一个综合网站.这就是新浪网的前身.

几年后,作为一个网民,阮鹏将与他们发生风风雨雨的纠葛.

1997年,阮鹏如愿以偿进入电脑游戏公司开发软件,每月领五千元高薪.在公司没多久,他发现同事在玩一种联网游戏MUD,直译为“泥巴”.这类游戏,就是现在所有网络游戏的前身.

那一年的工作没有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网上的两件事却对他触动颇深.

清华大学女生朱令铊中毒事件第一次证明了互联网的强大,医院迟迟不能确诊的中毒,被网友早就推断出来.而这一年,老榕还写下了中国互联网第一篇开山名作——《10.31 大连金州不相信眼泪》.

阮鹏事后评论:“传统媒体上还从没见过那么鲜活的文章,而且还是当下发生的事.无论是老榕本人,还是网络论坛,都得到了极大的发展.老榕此文一举成 名,使他成为中文网络论坛上第一个‘大侠’,后来创办了8848网上商城.而中文网络论坛世界在此文之后,各个不同地方的网络论坛之间交流越来越多.《南 方周末》等报纸的介绍,也使很多人开始上网,第一拨上网的高潮就因此来到.”

1998年,网络论坛从“蛮荒时期”进入了最美好的“黄金年代”,阮鹏的深度上网也即将开始.

《第一次亲密接触》被拷贝在软盘里,四处传阅.在网络还不够普及的1998年,大量网文被刻入光盘,这是电子书的雏形.那一年的某一天,阮鹏读到了中国互联网的这第一篇名著.“写得太差了,我觉得我肯定能比他写得更好.”

那一年,阮鹏每月的薪水已经有六千了,他在一家大公司,干着轻车熟路的教育软件开发,雄心勃勃,伺机而动.年底,机会来了.

他的一个国外亲属回国投资IT,阮鹏成了实际上的经理.150万元投资在两年后只剩下一个潜在价值不错的域名:laoshi.com(老师),结果因为没人给这个域名交每年数百元的年费,最终也被取消了.

2001年,阮鹏第二次创业失败,跌到了人生谷底.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失败,他在其它领域里的收获刚刚开始.

1999年,他的家里接通了网络,第一次有了私人上网空间.那一年5月,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被轰炸,阮鹏发了自己的第一个帖子.

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帖子?阮鹏说,现在看来,那个帖子如此肉麻,实在不好意思拿出来.

在网易社区里,阮鹏用“麦田守望者”注册了网名,“其实,我个人不是很喜欢‘麦田守望者’或‘麦田’这个名字,特别是‘麦田’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象,显得很温情很文青.”但后来他还是用了这个名字,因为几天前,恰好看完那本书.  

不久,“麦田守望者”开始写超过500字的长帖.一天在“开卷有益”看到了网友ninon一篇关于《挪威的森林》的帖子,那篇帖子写得非常浪漫.“麦田守望者”看完后就一个念头:我得认识她啊!

当时,他给她发了一封邮件,很快收到她的回信.在几次通信中,他们谈达明一派,谈《挪威的森林》.有一次在公司不能上网,“麦田守望者”把给ninon的回信拷贝好,骑了二十分钟自行车,跑到北大旁边的网吧上网发给她.“很纯真,有初恋和找到知音的感觉.”

很快,麦田守望者和另一个网友谈王小波,谈昆德拉,谈卡尔维诺谈得投缘,以致他们决定应该见面.没有问对方的性别,那是一次朋友式的见面.但当阮鹏确认对面的男人真的就是他要见的网友时,还是免不了有些失望.他感到,对面的男人也有点失望.

“以后就经常见网友,能常见面的有十几个.”

1999年,他当上了网易“开卷有益”版的版主,每天上4小时网,每月交1200多元电话费和网费.“那时,我是网络公司欢迎的模范网民,但很快,我变成了他们头疼的危险因素.”

“麦田守望者”认真看护着他的“开卷有益”,至少,一度他认为“开卷有益”某种程度上属于他和其他网民.

之后有网友推荐他去“万圣书屋”的留言版看看,他去看了一些帖子,发现那里的网友在很认真地讨论一些学术思想方面的问题,水平很高.他觉得自己的名 字“麦田守望者”太托大了,“来这里你水平那么差,守望谁啊?!”于是,把“守望者”三个字去掉,只用“麦田”两字,一直到现在.

在“万圣书屋”,为辩论什么是邪教第一次在网络上与别人“掐架”.那些掐架的网友,有的成了他日后的好友,“生生贝贝”就是其中一个让麦田敬仰的高人.

“在和‘生生贝贝’等网友交往的过程中,我通过他们的一些思考,逐渐澄清了一个重要的问题:网络究竟对我意味着什么?”

“在先前,上网是为了寻找诚恳交流、趣味相投的朋友,所谓‘团契’;而现在,‘生生贝贝’在一篇帖子中阐述了一个重要的观点:网络是一种像沙龙、聚 会、研讨会这样的小规模的发言场所,这样的‘空间’是‘政治空间’和‘私人空间’的一个缓冲,它的存在,有利于缓解社会各阶级的矛盾,并潜在地影响政府的 决策.正因如此,网络,对于我就有了双重意义.”

一方面,‘团契’时候的我,比较喜欢胡闹、开玩笑,这时的我是轻松、温情、戏谑的;另一方面,当涉及自由、公平或民主等问题时,我严肃得不得了,这时的我是乏味、尖锐、你死我活的.”

2000年阮鹏还看到了哈维尔的著作.那是他个人心灵史上意义最重大的事件之一,在那之前,他只知道“互联网是什么”,在那之后,他还知道了“应该在互联网上做什么”.

捷克总统瓦茨拉夫·哈维尔首先以戏剧家著名,后来又成为突出的异议人士、哲学家,他最大的功绩就在于教导人们如何在后极权主义社会尊严地生活,做一个真正的人.

哈维尔的主张实际上是“人人说真话,人人做实事”,“从小处着手!”这是人人可以做到的,或者可以争取做到的.他相信,良知潜藏于人民的心底.他相信,人民之所以愿意说谎话,不是他们愿意,而是他们被迫如此做.

一阵暖流霎时从天而降:“麦田,我,也可以通过一点一滴的改变,让我和周围的人走向更美好的生活!”

阮鹏的新生活在互联网上跌跌撞撞地开始了.

麦田说,在某种情况下,他是一个“乏味、尖锐、你死我活”的人,他想从改变身边小事来逐渐改变很多东西.

很快,他就遇到了这样一件“小事”.他的机智,顽强的意志在这次事件中充分展现,但好斗、偏执、刻薄的性格和粗口却使他那崇高的目的蒙受了损失.

2001年,新浪网决定给“读书沙龙”版找一个新版主,这个女孩的网名是“蓝蝶舞秋”.麦田说:“感觉就像突然有个外人进来,指定一个陌生人,说这个人是你们的家长.我本能的反应就是把他赶走.”

中国第一次轰轰烈烈的倒版事件开始了.

前一个月,大家还在说理,后来发的帖子只剩下纯粹的谩骂.因为麦田看到倒版无望,就决定:“赶不走家长,我就要把这个家砸了!”

其中一个小小例子是,麦田注册了一个“白蝶舞秋”的马甲,在论坛上称呼“蓝蝶舞秋”是他的“姐姐”,然后把“蓝蝶舞秋”写的一首题为《狗和寂寞的女 人》的诗,改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发在论坛里:“绝对偷窥——快来看看我姐姐和狗在做什么”. 麦田如愿以偿,“读书沙龙”变成了砖头横飞的战场,变成了 注水嬉笑的垃圾场.

他就是这么不遗余力地挥舞着手中的大棒,他自认正义,于是破坏起来格外卖力,他“你死我活”地斗争着,不想也不愿意找一种更温和的办法.这使他有些讨人生厌,尽管他自诩崇高.

一个不得不离开的网友多年后对麦田仍然耿耿于怀:“我对新浪管理层和沙龙版主表示失望之外,对‘麦田99’也表示了强烈的失望……我无法喜欢一个举 着民主自由之类的伟大旗号一意孤行,但求自己满足快乐,漠视其他网友即使是少数网友正当快乐正当要求的人,虽然他的不少朋友都夸奖他义薄云天善解人意,我 也愿意承认他的文章出神入化风趣幽默.”

在那以后,几乎每一次论战,他那激烈的文章总或多或少给他带来不同的评价,对他的评价截然相反,他有自己的一群拥戴者,也有一群矛盾不可调和的反对者.

有人说他是伟大的战士,也有人说他是个“猖獗、狡猾、沽名钓誉的假圣人”.他承认有时候有心戏谑,但大多数却是真心实意.有一次,麦田遇见了他网络论战“敌人”的一个女“粉丝”,经历大风大浪的麦田竟然第一次被狠狠伤了心,流了泪.

“我发现她的一个错误,真心地想给她指出,跟她说了几次话,她不理我.最后给我回了一字:‘滚!’我的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那种被侮辱、被误解的感觉非常伤人.”

若干年后,麦田回首第一次网络虚拟世界的“维权”,承认“蓝蝶舞秋”事件改变了他对网络的看法:“我要创造全新的网络模式.”

哈维尔的信徒认为,网络应该是平等的公共空间,为此他要从版主和网站公司手里争夺话语权.他理想中的模式是,网站与网民不是管理与被管理的关系,也不是服务与接受服务的关系,而是契约关系,网站应该对网民有回报,无论是经济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短短一年后,麦田又引发了更大一场风波.

在天涯“舞文弄墨”论坛,麦田发表万言长文揭发网友“新潮鲁迅”抄袭行为.混战由此引发.版主云裳儿(另有一个ID风吹佩兰)只封了“毛天哲”的ID,却没有封“新潮鲁迅”的ID,麦田再次发帖指责“风吹佩兰”公权私用,他的ID却一同被封杀.

“从晚上10点,我一遍一遍注册新ID发这个帖子,他一遍一遍删帖封ID,我们就这样在电脑两头对峙着.一直到第二天中午12点,我发了一百多次,他删了一百多次.”

天亮了,更多的网友上网发现了这场无声的搏杀,纷纷发帖.该事件持续时间长达月余,被删除帖子累计上千,参与网友几百人.

结果版主“云裳儿”被社区停职15天并公开道歉.

网络研究家“孤云”评论:事件的激烈程度,再次证明网民对BBS版主权力规范及话语权的重视.其中,麦田的《我们蚂蚁有愤怒,我们蚂蚁要说话》更是深刻反映了BBS参与者们对“正义”的追求!

蚂蚁要说的是:“是的,从很多方面看,我们这些网民确实像蚂蚁一样无足轻重……但其实不是这样的!网络世界中,只有一种——话语权.网管(斑竹)和网民在这场对局还没开始时,没有谁比谁的位置更有利. 

Who怕Who?! 

这就是网络权力的本质.所以他大网管虽有‘狼牙棒’,我小网民自有‘天灵盖’,你删,我贴,拼到最后,纯粹是拼谁更有信念,更能坚持.”

2004年麦田又活跃起来.7月,他为北京大学考 博事件中,他为舆论不利的博导朱苏力讲话:学生面试不合格,不被招收没什么好抱怨的,他招收博士生在程序上是有一些瑕疵,但大体还是比较合理.几天后,女 大学生赵雨萍发起的“拒绝婚前性行为,净化校园风气”的网上签名活动引起他的注意,他调查一番后发现,这个活动的背后深藏着商业利益.

9月,他在博客上大骂央视无耻,因为它把俄罗斯人质危机死亡人数当作有奖问答的问题;12月,他又为网吧遭受的严厉管制鸣不平……

这一年10月,麦田到方兴东旗下的“博客中国”任职,一年后又转投“天涯”,他说,他从“IT人士”彻底转行到网络了,为此他不得不改掉一个习惯:以后再也不能随意在网上说粗口了,因为“以前是玩,现在是工作,态度要端正”.

去年的重庆女大学生陈怡卖身救母事件中,他用3个月研究资料后,写下4万字分析报告,同情陈易与她的母亲,指责一些网友是“慈善投机分子”.他态度严肃,神情认真,耗费大量时间写的报告却没引起应有的重视,一些人把它当做“砖头帖”,动不动就贴出来刷屏取乐.

今年6月,他和天涯也分手了,在北京开了一家网络公司——“蚂蚁社区”(www.maayee.com).这是他第三次创业.

“我学会了向平常生活致敬.我要在这里实现我的梦想.”他想创造一个“公平、公正”的世界,“在规则的约束下,每一个人享有平等.”上网10年,麦田终于找到了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事业,为懵懂少年时的困惑找到了答案.

话音刚落,他又补充了一点:“当然,这个网站是有趣的,而且能盈利.”

  □采写:本报记者 王雷

  □摄影:本报记者 王昕伟

  姓名:阮鹏

  年龄:35岁

  职业:网络公司CEO

  居住地:北京

  代表阶层:骨灰级网虫

  当年的瀛海威广告. 资料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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